9月3日,北京天安門廣場上空,發動機引擎的轟鳴聲震徹云霄。一列列戰鷹如利劍出鞘,以“米秒不差”的精準姿態劃破天際,將大國重器的雄姿鐫刻在萬眾仰望的蒼穹之上。當廣場上的歡呼與驚嘆匯成澎湃聲浪時,百里之外,駐守在各個站點的航空人目光牢牢鎖定雷達屏幕上移動的光點,在時針的滴答聲里,靜靜等候著“戰友”的歸來。
幾個月來,保障人員的世界里只有戰機——參數在腦中不斷演算,方案在心中來回推敲,耳朵里全是飛機的轟鳴聲。雖然他們無法第一時間看到九三閱兵現場的熱烈場面,但能想象到那壯觀的場景。
當戰鷹平穩滑入停機位,引擎的轟鳴漸漸平息,所有人的心都踏實了。深夜里的排故、高速上的疾馳、烈日下的汗水……一幕幕在記憶里浮現,沒有豪言壯語,只有沉默的擔當,藏在每一個不為人知的奔波瞬間里。
萬無一失 一失萬無
5月的沈陽,春末的風仍攜著一絲微涼,但中國航空工業集團沈飛的一間會議室內卻氣氛熱烈。會議室前方的屏幕上,“保障動員會”幾個大字如一團躍動的火焰,讓使命感充斥在每一名參會人員的胸膛。
“本次保障任務參閱型號之多、數量之眾,在沈飛70余年的發展史上前所未有。希望大家既要有‘萬無一失’的決心,更要有‘一失萬無’的壓力!”沈飛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紀瑞東的聲音沉穩落下時,偌大的會議室驟然靜了下來——靜得能聽清窗外春風拂過樹木的輕響,也能聽見筆尖在筆記本上劃過的沙沙聲。“萬無一失,一失萬無”八個字,被參會者鄭重地寫在紙頁上,也刻進了每個人的心里。
說前所未有,是因為根據國家閱兵領導小組的統一部署,2025九三閱兵空中梯隊將按照模塊化、體系化編組,沈飛生產的殲16系列、殲15系列和殲35系列飛機分別編入預警指揮、加受油機、殲擊機、艦載機等梯隊中。由于此次受閱裝備技術先進復雜,飛行訓練難度大,展示要求精度高,與以往閱兵保障相比,難度成倍地增加。大批量新機亮相,國家對航空制造能力和水平品質的信任,也為大家帶來了更多的信心。
大家都明白,“萬無一失”從來不是一句口號,而是沈飛人扎根航空報國事業70余載的底氣。從新中國第一架殲5戰機劃破長空,到各新型戰機守護祖國藍天,每一顆螺絲釘的擰緊、每一次數據的校準、每一輪試飛的堅守,都藏著“不敢有半點松懈”的執著;而“一失萬無”,則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想起先輩們的期盼,想起閱兵時千萬雙仰望的眼睛,半點差錯都不能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繃得緊緊的熱勁兒,像車間里即將啟動的機床,也像跑道上正欲騰空的戰機,滿是蓄勢待發的力量。
在激昂的音樂聲中,五面印有“保障分隊”字樣的隊旗鄭重交至各分隊負責人手中。一場特殊的戰斗打響,5支保障隊伍奔赴各自的新“戰場”。
用堅守交出亮眼答卷
一架飛機,上萬個部件背后就是上萬種產品,對應到行動,就是每天不斷的電話溝通。團隊負責人賀盈達帶領團隊根據部隊需求,用了3個月的時間與成品廠家逐一溝通、反復核對,最終完成了備件的全面梳理與匯總工作。然而,在團隊抵達現場開展后續工作不久,因飛機型號不同,備件也要進行相應的調整,此前梳理匯總的備件方案全部推翻,重來一遍。
好在有前期與各廠所建立的良好協作和第一次籌備積累的經驗與數據,尤其是各方積極響應配合,團隊用一個月時間解決了備件難題。
各個站點,困難各有不同。與其他站點相比,曲學明負責的分隊生活就有些艱苦。進場初期,團隊首要任務便是“開荒”,居住條件的簡陋可見一斑。剛安頓下來,生活保障的難題隨之而來,50多人的團隊,最初僅配備兩臺熱水器,每到晚上,院子里便會排起長長的洗澡隊伍。等洗上澡時,人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直到駐地保障大隊了解情況后,又協調了4臺熱水器和1臺洗衣機,讓勞累一天的保障人員卸下疲憊,安心休息。
工作中的挑戰更顯艱巨,他們負責保障的區域需要露天作業,所有飛機只能露天停放,日常要經受風吹日曬的“考驗”。每次排查故障時,團隊成員要么頂著烈日暴曬,在近40攝氏度的高溫下作業;要么在雨后的潮濕悶熱中,蹲在被曬得滾燙的機身表面檢修,汗水常常浸透工裝,順著衣角往下淌。
即便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他們依然用堅守交出了亮眼的答卷——負責保障的機型,在整個訓練期間從未出現過一次“停飛”情況。
“沈飛太有魄力了”
有站在光里的英雄,也有很多光影之外的奉獻者。閱兵保障之初,沈飛就下發了遠程技術支援文件,后援團隊與一線團隊緊密協同,支撐裝備快速恢復完好。對于緊急保障資源協調任務,沈飛和中國航空工業集團沈陽所迅速啟動產線、運力、技術、監管等方面的支撐,把專項活動保障資源需求作為首要任務加快推進。
地面檢查時,發現一只著陸燈泡發生故障,下午4時得知甘肅的廠家送不到,兩個小時之后吉航傳來消息說可以提供,并于當晚9時送到沈陽。在沈陽交接后,公司派人開車連夜趕路,第二日凌晨3時30分到達保障現場,早上更換燈泡,保證了當日的飛行計劃。
“有時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就會給家里打電話。”羅陽突擊隊隊員王凌銳說,一次拆裝機匣時,他對聯動問題心里沒底,家里的師傅遠程指導他完成了任務。
“不遺余力支撐資源籌措”,不遺余力到了什么程度?
此次參閱型號新、數量多,備件版本復雜,不足現象時有發生。為了故障問題不過夜,公司開辟備件保障應急調用快速通道——從家里籌集備件,送到現場。
下午4時,一個電話打到沈飛試飛站。沒過多久,打包好的備件就裝上早在門口等候的汽車。“我們有底氣的原因,就是有預案,家里能托底。”賀盈達說,問題快速響應機制已實施兩年多,這回又一次驗證了機制的有效性,“特殊借件制度保證了裝備完好,也讓我們能隨時進入應戰狀態,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
不計代價只為保障飛行,客戶紛紛點贊“沈飛太有魄力了”。
標準最高 效果最佳 歷史最好
“那次排故,我們干了一個通宵。”站點負責人董建“嘩啦啦”地翻著外場日志,忽然在6月18日那一頁停了下來。“對,就是這天。”
那天下午5時,飛機完成訓練落地后,佘歡歡進行常規檢查,發現敷線板上出現壓接接線柄故障。“可別小看這一個小毛病,影響的是飛機的液壓系統。”為了找到問題點,她拿著外置線,耐心地一點點向前查。
天色暗了下來,機庫里有限的照明,增加了排查難度。
“歡歡,找到了嗎?”晚上8時多,同去保障的燕鴻廣見佘歡歡還沒回宿舍,就來機庫里找她。
“沒呢,燕姐。你先回去吧,我得把故障找到。”
“你一個人得找到什么時候,我和你一起找吧。”
不一會兒,董建帶著幾個人也進了機庫。“機上有200多個線束,每個插頭有100多個細小的孔,工作量太大了。咱們一起配合歡歡,早點找到故障點。”
每個人都盼著早點找到,但問題點卻像故意躲起來似的,遲遲不出現。一到午夜,困意襲來,別人還可以在椅子上靠一會兒,佘歡歡卻一直沒停手。她知道,再累也要堅持下去,“故障不過夜”是沈飛人的承諾。
“找到啦!”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機庫時,傳來了佘歡歡的歡呼聲。眾人趕緊跑過來,通電一試,果然是這里。
“祝賀你,歡歡。”燕鴻廣拉起佘歡歡的手高興地說。
“哎喲。”佘歡歡大叫一聲,大家低頭一看,她拿著壓接鉗的手已經腫了起來。
黃色的小背包是高采樺的“隨身工具箱”。作為線束廠佘歡歡的同事,二人雖在此次閱兵保障任務中被分到不同站點,卻同樣懷揣著守護裝備萬無一失的決心。
“小高,到10號機庫,有個插頭故障急需處理!”在節奏快到“分秒必爭”的保障現場,指令從不給人喘息的時間。沒有絲毫耽擱,高采樺便迅速清點好檢修工具,快步穿梭過排列整齊的機型,直奔目標機庫。
與機務人員簡短溝通、明確問題癥結后,她拉開了那個看似普通的黃色小包——里面不是粉餅、口紅等常用的美妝品,而是被透明密封袋仔細分裝的各類精密零件。背包被塞得滿滿當當:3個規格各異的插孔插針、2個適配的壓接頭、4個絕緣接線柄……她指尖翻飛,在一堆長度僅1厘米左右的零件中精準翻找。這是她獨有的“化妝包”,以最專業的“技法”,為每一架戰機的線路順暢“梳妝打扮”,讓它們以最美的姿態飛上藍天。
這邊的故障還沒處理完,同事又急匆匆跑了過來:“38號機庫要送下線!里面空間太小,我們都鉆不進去,就你身形合適!”
“好!”高采樺抬頭應了一聲,臉上還帶著汗珠,眼里卻滿是爽快。由于現場場地受限,不少調試作業的空間狹窄得讓人難以轉身,而身材瘦小的她,早已成了大家口中“最適合鉆機身”的人。那些旁人避之不及的局促角落,成了她反復俯身、專注作業的“戰場”。
比起同事佘歡歡,高采樺所在的站點保障任務更重——機型種類多、數量大,這讓技術過硬的她成了現場最“搶手”的人。時常有兩個任務同時下達的情況,她自有一套“優先級法則”:按飛行時間排序,飛行靠前的先上;若是還有拆口蓋的間隙,就見縫插針把另一邊的準備工作做完,絕不浪費每一分鐘。
“現場講究的是第一時間解決問題,平時還能等工藝員指導,這里等不起,必須自己主動往前沖。”高采樺的話樸實卻有力。即便有著扎實的技術功底,但剛到保障現場時,高強度、快速度的任務節奏還是讓她適應了好一陣子。
她用那個黃色背包里的“硬核裝備”,把“標準最高、效果最佳、歷史最好”刻進每一次作業里。
十五的月亮 十六的日出
凌晨5時,各個站點的保障人員踩著晨露,出發前往保障現場。為了保證當天的飛行任務,他們通常要提前三個半小時到達,進行飛行準備。遇到重大節點任務,時間上再提前1到2小時。
有時,會出現隊伍人數不全的情況。細問才知,不是誰起晚了,而是為了排故,一夜沒回去休息。
深夜,偌大的機場點綴著幾個零星的燈光,周圍的群山與深藍的天空融為一體,只顯出隱隱的輪廓。靠東的一間機庫里,傳出幾個人的說話聲和時不時的咳嗽聲。盡管是夏季,但這個北方小城的夜晚卻涼意依舊。
幾個手電筒的光不時地掃過機庫房頂。“可以開車了。”隨后,巨大飛機開車聲在寂靜的山間回蕩,眾人看著屏幕上的一行行數據,沒有絲毫困意。太陽從山頭升起的時候,問題已經解決了,正在進行開車測試。
“呦,你們今天來得真早啊。”另一隊的同事經過飛機時問道。
“我們可賺大了,看了十五的月亮、十六的日出,老好看了。”幾個人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笑呵呵地回應道。
有東北人在的地方總是快樂多。一次凌晨4時進場,大家起床就往現場趕,偏巧趕上臨時停電,漆黑一片中,有人錯把墨鏡當成了近視鏡揣進兜里。直到下了車,掏出眼鏡一戴,猛地愣住:“哎?不對啊!咋戴完更黑了呢?”周圍人一看大笑起來,早起的困意瞬間被沖散了。后來這事成了大家閑時調侃的“段子”,為緊張的工作帶來幾分快樂。
可保障工作并不是光有笑聲就行。每天24小時待命,有突發任務就得白天晚上連軸轉。為了保證問題歸零,現場人員有時連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長時間的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節奏,難免讓人心頭攢著疲憊,情緒也偶有起伏。
各站點的負責人把這些看在眼里,更把關心落到了實處:組織黨支部學習時,除了講任務、講保密安全,也會與大家聊初心、聚心氣;要是看著誰狀態不對,就拉著坐下來嘮嘮——“沒什么大道理,就是聽聽難處,幫著捋捋心結。”抑或請專業的心理專家為大家疏導,一點點把壓在心上的石頭卸下來。
就這樣,一邊有猝不及防的“小歡樂”調劑著日常,一邊有實打實的關心,艱巨的保障任務里,留下了一群人并肩向前的暖心故事。
不講條件 也不講委屈
機庫里,一群穿著部隊作訓服的士兵圍著戰機,和王健遙展開交流。他們有機會近距離一睹殲35A“芳容”,年輕士兵的眼睛亮亮的。聽著王健遙的解釋,他們驚喜于國家航空制造能力提升帶來的這么先進的裝備。“又一架國之重器,真好!”
2024年中國航展上,多款新型裝備的亮相便驚艷四座,為其進行保障的副總師郭雷和他的團隊心里滿是自豪。這次閱兵,得知要入列空中梯隊,大家心中又驚又喜,驚喜中有壓力,壓力中有振奮。
6月,郭雷跟著兩架飛機到達保障現場。他計劃著把這邊工作安排好,就趕回沈陽處理廠里的事情,這樣兩頭都能兼顧上。跟了幾天飛行,他改變了主意。
部隊高強度、快節奏的飛行訓練,加之新平臺帶來的備件不足、飛機進場時間不同等原因,考驗著飛機和后方的保障團隊。他和廠里作了匯報,踏踏實實地待在了現場。
“米秒不差”的背后,是無數人與時間的賽跑,在短時高效地解決問題。“5分鐘現場響應,4小時拿出處理意見,6小時內完成備件、器材、人員的準備,24小時內到達現場。”這是九三閱兵保障,沈飛公司制定的專項活動現場問題快速響應機制。幾個數字,沈飛人銘記在心。
不久前,保障團隊遇到一個棘手的專業問題,張簡被緊急派往現場。到達時已是晚上11時,剛一見面就被郭雷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因為他晚到了半個小時。張簡沒有休息,直接上機干活到凌晨4時。在簡易休息室的凳子上躺了2小時后,他又繼續處理另外的問題。事后,大家才知道張簡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坐著,幾趟高鐵他全程都是站著過來的。“我知道了很自責,也很感動。在急難險重任務面前,沈飛人不講條件,也不講委屈。”郭雷說。
“到了,到了!”說話間,車燈照亮了休息室門前的路,汽車停了下來,眾人上前往下搬東西。
“嗯,那就好。”郭雷正和吳省杰、顏凡志兩人推演閱兵當天飛機的機位點,聽說備件到了,簡短地做了應答。大家都說剛來時郭總的臉整天黑著,隨著工作越來越順暢——飛機狀態基本穩定、飛行準備時間縮短了一半、故障率大幅減少,他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接下來,他們要把工作細化再細化,不漏掉任何一個問題。
閱兵日臨近,各個站點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每個人都在為9月3日的“萬無一失”做著最后的準備,賀盈達和董建雖不在同一個地方,卻做著同樣的事——把能想到的問題、發現解決的問題在腦海里不斷復盤,再從相關關聯件上進行延伸,組織大家橫向縱向開展排查,預判故障。
更高標準 更大潛力
5月初,樹木剛剛綻出新芽;如今枝丫間已綴滿碩果。涼爽秋風拂面而過,每一位投身閱兵保障的人,都在任務圓滿落幕的歡欣里,沉淀下獨屬于自己的成長與收獲——
在保障現場待了3個月,郭雷帶著外場小屋里誕生的“經緯工程”回到沈陽,下一步他打算在現有基礎上尋求突破,提升設計理念、工藝水平要再上一個新臺階,打造精品工程。
做“接線員”的杜震梧,根據保障現場人員的描述快速判斷并連夜協調人員到現場。通過在故障過程中復盤一個個自己遇到過的和別人遇到的問題,視野不斷開闊。
經過高規格、嚴要求的保障任務,賀盈達再次淬煉成長。他正系統梳理實戰經驗,將那些經檢驗有效的好做法轉化為標準化作業流程,為后續工作注入持續改進的動力。
佘歡歡把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和處理方法一一寫在本子上,她越來越覺得,小小的插頭和線纜里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與使命。
“閱兵保障為飛機研制設立了更高標準。”董抒坦言,這種明確的目標倒逼團隊打破常規,在極限工況驗證中勇于創新,在關鍵技術瓶頸前大膽突破,推動著航空制造能力向新高度攀升。
“經過閱兵檢驗,我們不僅信心倍增,更看到了航空工業制造能力在實戰中還有巨大潛力。”郭雷的話語中充滿力量。
“有事兒一起扛!”
聯合作戰模式背后,站著一支支聯合保障團隊。
為了保障專項保障任務順利完成,沈飛統籌成立聯合保障團隊,在推動項目完成的過程中,打破單位與單位、工種與工種之間的壁壘,做到資源共享、人員共用,盡全力保障任務進行。而到了現場,范圍不斷擴大。圍繞各機型保障,所有參與單位沒有你我之分,只有全力保障。正如劉詠冰所說:“閱兵任務將我們緊緊地聯合在一起。”一支支臨時組成的隊伍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留下了并肩戰斗的溫暖記憶。東北人愛說“咱們”,一句“咱們”把彼此的心拉得更近,透著“一起扛事兒”的默契——
“飛機是咱沈飛制造的,多干點活兒沒毛病。”保障結束,吳家銘就要和試飛院的伙伴們說再見了,幾個月的時間里,只要有需要,他都會沖鋒在前,被大家親切地稱為“試飛院二大隊”。
一次發動機線束有故障,接到求助,高采樺二話不說,上前幫忙調試,只為故障快速解決。
為了配合連夜排故,部隊的消防車隨時待命。任務結束,張寶進走到消防車前,借著月光,和消防員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
“天天在一起,大家處成了朋友。”借助此次閱兵保障,作為牽頭單位的沈飛在成品單位來走訪前,主動收集部隊需求,協調相關專業的課程傳授,組織對飛行地勤進行培訓。那些和部隊機務一起舉著手電筒干活的日子、在操場散步的時光,都將成為曲學明和王英哲美好的記憶。
無聲卻堅定的支持
直到受閱機型穩穩落地,發動機的轟鳴漸漸消散,那份繃了許久的專注才驟然松緩,家人的身影與牽掛,才順著心頭的空隙悄悄漫了上來,那份支持,無聲卻堅定。
佘歡歡與高采樺的女兒,坐在電視機前緊盯屏幕里掠過的戰機,爸爸說,媽媽和飛機在一起,可媽媽在哪兒呢?這個“小謎底”,要等她們長大后才會讀懂。
工程技術中心的王昌毅接到前方支援通知時,家里的新生命才剛降臨2天。“還沒記住孩子的模樣就出來了。可一邊是剛落地的小娃,一邊是等著托舉的‘大娃’——倆‘孩子’總得選一個,我顧這個‘大的’吧。”
魯建寧和王健遙終于有空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了。由于事情多、壓力大,魯建寧的腎結石時不時會犯,他匆匆去醫院打完針,又趕回現場堅持到任務完成。王健遙的腳崴了已經兩個月了,作為項目負責人,他不好意思請假,于是買了一堆藥,自己給自己治病。
幾個月前,吳省杰離開沈陽,妻子一人無法照料兩個孩子,只能把其中一個孩子送回老家,現在,他的龍鳳胎寶貝又可以重聚了。
王凌銳的父母,直到武裝部工作人員上門慰問,也沒完全弄清兒子天天在忙什么。他們只知道兒子在“為國家作貢獻”。如今任務圓滿完成,王凌銳已經開始想象推開家門,接受父母的“最高禮遇”。
文字寫不盡流下的汗水,鏡頭裝不下那些默默的堅守,風吹日曬里的專注,星光夜色下的奔波,這些不過是外場保障人日常的冰山一角。他們用腳步丈量責任,用堅守托舉平安,每一份平凡的付出,都藏著最動人的擔當。
不戀過往榮光,不負當下使命。9月4日清晨,鮮花與掌聲的余溫尚未散盡,沈飛的跑道上,一架架戰鷹正迎著朝陽蓄勢待發。他們在享受了短暫的榮耀和喜悅后,向著下一個“戰場”繼續出發。 (文中人名部分為化名)